《阿图医生》作者阿图.葛文德一位年轻、出身医学世家、毕业于名门学院的新手医生,满怀抱负进入梦想中的白色巨塔,逐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专家。在他成长过程中,在每一个或者温暖、或者惊悚的病例故事中,他思考医学领域的各种现象,值得我们深思。 葛文德刚踏上医学行业初始,面对一些侵入性操作的练习,步步维艰,但他一步步战胜害怕的心理,到最后完成操作。作为从事护理工作的我来说,甚是感同身受。十多年前,第一次给患者注射的场景历历在目。我持针头,紧张、忐忑,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了。我看看病人的血管,又求助似的看看站在身旁的带教老师……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这一针不管是否成功,都要打下去。幸运的是,我穿刺成功了。作为初出茅庐的我,如果这一针打不下去,那这位患者将很难再信任我;带教老师对我也会失望;自己以后做操作也会有心理障碍。就像葛文德说的,这样的操作对于菜鸟来说,就是在黑暗中的一次摸索。在之后的穿刺,我也渐渐得心应手。技术和信心都是从经验积累而来,就和运动员,修理工一样,作为医务人员也要不断练习,才能熟练掌握。但不同的时候,医生面对的是人。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比如查阅文献,动物实验和跟随老师长期学习等等。葛文德在他的外科训练中,也是一开始东跌西撞,一点点摸索,最终掌握了一些技巧。之后葛文德的疝气手术就像机器人操作一样娴熟。但在现实生活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希望遇到技术熟练的医务人员。作为医生,也希望不必练习就能做到完美,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医生,对每个人都是伤害。这学习过程漫长得远超过人们的想象。 葛文德在开始外科医生的学习旅程中,他本来以为只是外科手术中的技巧,技术以及如何诊断。而事实上,在从医过程中要学的远不止这些,还要学习如何跟病人交流,怎么跟他们讨论各种决定,但这可并非易事,也需要技巧。在医疗决策上,医生在情感上会比较冷静,能理性地看待所有不确定的事情,不会因为恐惧或情感用事而歪曲事实。这是由于他们的职业性造成的,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了解如何才能做出更好的决定。除此之外,他们还能集思广益,他们的标准来源于学术文献和精良的训练,还有重要的相关经验。所以这需要医生帮病人权衡,当病人的抉择不是最优的时候,需要做好充分的解释,让他们重新思考其考虑适当的优先选项。 “堕落医生”这个具有冲击力的词语。葛文德详细讲述了一个骨科医生哈里森的从医生涯,从奋发到堕落的过程。让人感到欣喜的是,随之有关问题医生拯救行动的也逐步开展,医生内夫在不断帮助美国各地的医院或医疗团体中的问题医生,并在他的研究中心接受治疗。内夫和他的同事已经拯救了好几百位医生的职业生涯,同时意味着好几千个病人得以免于医疗事故。这个是值得我们学习,系统地开展问题医生的甄别、评估和治疗等,在我国这个工作也在逐步展开。 纵观医学发展,这些进步我们可以清晰明了地看到,但事实上这些都是经历跌跌撞撞而逐步建立起来。其中关于疼,葛文德描述了许多患者深受疼痛的折磨,以及医学上对于疼痛的认识和治疗的深化。300多年前笛卡尔对于疼痛的解释,认为疼痛完全是一种身体现象,之后对于加拿大心理学家纳德和英国生理学帕特里克关于疼痛的闸门控制理论,以及伦茨在《自然-医学》上发表对于疼痛的新理论。在前人的基础上,葛文德提出目前疼痛人性化的治疗方法。孕吐、病态性脸红、肥胖症等葛文德针对这几个病症的治疗史也进行回顾,我们习惯看到成功的一方面,但一种新的疗法都有不了解的地方。在医学上,医生和病人来都可能很难决定要不要接受某种新的疗法。其实治疗中最大的挑战是病症的未知性,而并非如何去治疗。医学的本质就是不确定性,面对不确定性,要如何去做,这就要看医生和病人的智慧了。在医疗诊断中,有太多的未知的可能性。医学有大片的灰色地带,医务人员每天都会徘徊在这些地带,就像葛文德接诊爱丽丝,险些被截肢的那个年轻的姑娘。葛文德在书中反复强调医学的不确定性,他也坦率勇敢地展示自己从医生涯中不完美的表现。葛文德说,“我们既不是天才,也不是蠢才,我们大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作为医生,成为神医和庸医的可能性都太小了,大多数的医生都只是普通医生而已。” 这样真实地勇敢让人钦佩,这是需要值得我们反思的,在我们一些国内进行医学人物报道的时候,尽量塑造完美的形象,把医生刻画成完人近佛近仙的境界,而且总是能够创造奇迹,其实这样是不够准确地,从某一方面也让公众对医学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望值,反而对医生的公众形象是不利的。 葛文德用他的笔触描述少有人敢于提出的内容,他的文字有一种魔力,让病房的真实故事有种临场感,在我们眼前上演,每一出都是惊心动魄的医学奇案或感人肺腑的外科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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